“小桃!小桃!我来接你啦!”
芩九在飞羽阁 外大喊。
小桃闻声,立刻丢下了手中的桃枝,呲溜一下跑了出去。
“小姐,你们怎么去了这么久!”
“是啊,都大半个月了吧。”
“要不是因为某人,我就能跟小姐一起去云州了!”小桃不满地冲屋里嚷嚷了一嗓子。
信风表示无辜。
“怪我咯?要不是我,你早就不知道在那个旮旯里被逼良为娼了。”
这二人一来二去,芩九也听了个大概,对信风说:
“多谢信风兄照顾我家小桃。”
“嗯哼,不客气,对了,茯苓呢?前两天他不是去找你了嘛。”
芩九总觉得信风说这句话时阴阳怪气的,仿佛话里有话。
茯苓兄......
她一拍脑袋:对啊,茯苓兄去哪了!那天她急着跟白述上山围剿林修远,茯苓兄被迷烟熏晕倒在了林修远的密室里,然后.....
“我好像把茯苓兄落在云州了!”
信风听了之后,立刻噔噔噔地跑回屋里,砰地关上门,连声再见都没和芩九她们说。
芩九知道:他估计是回去施法去找茯苓了。
信风也真是的,茯苓兄怎么说都是个有千年道行的大妖怪,身份又这么尊贵,至于像丢了个媳妇儿孩子似的立马去找吗?
“小姐,他去干啥了啊?”
“还能干啥,肯定找人去了呗。”
“找人?”小桃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,“找人不该往门前走吗?他怎么还往屋里冲呢?”
“emm.....哎呀不说这个了小桃,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!”芩九忽然变得眉飞色舞起来,
“我跟白述,在一起了!”
“什么?”
“哎呀反正意思就是:我喜欢他,他也喜欢我,然后我们两个就.....”
“就怎么了?”
“就一起在云州把案子破了然后回来了。小桃,咱俩从小一起长大,情同姐妹,从今天起,你可以叫他姐夫了!”
“这怎么行呢小姐!”
芩九没想到小桃不但没有替她开心,反而从那个装钱的小袋子里取出一封保存地完完整整的书信。
“老爷之前说,若是哪一天,小姐喜欢上将军了,那就要严格按照书信上的内容实施三令三止:
一、不得入小姐闺房,至门槛即止
二、不得有肌肤之亲之举,相约面谈即止
三、不得私自二人出游,京城境内即止”
“啥!这岂不是不让我和白述同吃同睡同游嘛!”
“按老爷所吩咐的.....是这样的。好啦小姐,老爷有嘱托我要好好看着你们遵守这三令三止哦。”
“不是吧!我甜甜的恋爱才刚开始啊!”
自小桃回府监管白述与芩九二人的恋爱之事,白述原本自信满满要让芩九入住夜寒轩的计划彻底打了水漂。
白述夜半翻墙,被小桃截胡,让羌狄代送的书信也通通也被小桃截下。
最让芩九受不了的,是一旦她与白述悄悄会面,小桃就立刻出现并掏出一个小本本:
“老爷交代了,小姐嫁入将军府后,若少将军与小姐相敬如宾,小桃当也听少将军的话,但还是要以小姐的话为先;若少将军并非良人,则立刻按如下地址投奔小姐新的未婚夫;若少将军人不错,那则要通过以下条例方可同房.....”
“不是吧小桃!同房还有条例!”
上官芩九这是摊上了个什么奇葩老爹啊!
“小姐,您别把同房喊得那么大声啊!”小桃脸上一红,忙去捂芩九的嘴。
“同房怎么了?不就是在一个屋子里睡觉嘛!”
天地良心,芩九说的同房绝对是字面上的意思,但府中的丫鬟们流传起来,却变成了.......
“惊了!少夫人竟在白日大喊:想同将军同房!”
“将军与少夫人吃瓜日常:为何新婚燕尔恋情惨遭滑铁卢,原是少夫人丫鬟横插一脚!”
“将军夫人想同房却惨遭拒绝,少将军欲擒故纵竟......”
“更多精彩,尽在《将府趣闻》。”
一时间,将府的流言满天飞,白相之气得差点儿背过去,在府中偶然碰见芩九,就更加是吹胡子瞪眼了。只有玉温弃,一脸教子有方的满意模样,一开心,吃得也就更多,也就更显富态了。
因为小桃的管束,二人也只有吃饭的时候能毫无压力地见见,毕竟婢女是不得与主人同桌吃饭的。再加上白相之被气得竟主动不来天香阁吃饭了,芩九就更放得开了。
回到京城之后,白述时常是卯时起酉时归,为了凑那短暂的会面时间,芩九不得不调整了自己夜猫子的作息。
这样的状况维持了将近一个月.....
一日辰时,白述与芩九早早守在饭桌边,却迟迟不见玉温弃来。
白述便问:“阿竹,老夫人呢?”
“老夫人今日起迟了,说少爷赶着去办公,不必等她了。”
阿竹说完,还贴心地把门给关上了。
白述同芩九忽然一改方才懒散的状态,四处观望着。
芩九问:
“可有异常?”
白述用余光仔细地排查一遍,答:
“窗外无人窥视,窗子也关好了,小桃也不在附近。”
确定四下无人,芩九这才松了一口气,嘣一下跳到了白述的腿上,勾住了他的脖子,“太好了!终于解放了!白述,我可想死你了!你不知道,这个月小桃日日管着我,吃早饭的时候,娘又在屋外窥视,我都不敢这样......”
白述面上要比芩九平静很多,眼睛却从芩九跳到他腿上的那一刻就挪不开了。
芩九一直在说话,白述则一边听她说,一边将面碗里的红烧肉夹到她的碗里,时不时还喂上一口。
“白述,我们这么难得能坐在一起吃饭,你怎么也不跟我说话?”
“我看着你说便好。”
白述一只手在桌上“笃笃”地敲着,一只手环在她的腰间,一脸认真地笑着对她说。
“你这家伙啊就是这样,虽然不面瘫了说话却还是这样少,不过你还是少说话比较好,你话一多的时候就会气死人,就比如之前我们去皇宫那一次balabalabala....”
这一顿饭吃下去,白述整整比平时迟了半个时辰出门。
“白述白述,你等等!”
芩九忽然大喊着追到了大门口。
白述听见后,止步问:
“怎么了?”
“你领子歪了,帮你整整。”
芩九将尚未吃完的糕点叼在嘴里,腾出两只手去帮白述整衣领。
白述比芩九要高出不少,芩九需垫着脚才能勉强够到白述的脖子,奈何她的平衡力并不是太好,只能对白述说:
“你低个头,我够不到。”
白述浅笑一声,慢慢地将头低下来,但他的目标却直直地冲着芩九叼在嘴上的糕点。
温和细腻的触感掺杂着檀香淡淡的香味,在芩九唇间短暂停留了一刻,只是那么一刻,芩九就觉得自己的脑子仿佛飞到九霄云外似的一片空白。
白述满足地舔了舔嘴唇,道:
“今日的糕饼做得不错,吃饱了,当值去了。”
白述见芩九还在发呆,便点了点她的鼻尖,宠溺地说:
“在家乖乖等我。你现在喜欢上我了,就不许随便同别的男人出门喝酒了,知不知道?”
“茯苓兄也不可以吗?”
“对!不行!就属他最可疑了!”
“好吧好吧,那你快去当值吧,已经迟到了快走快走。”
芩九回想起方才那一幕觉得羞耻不矣,忙将白述往外推,用长长的水袖掩藏自己花痴的笑意,可惜,没藏住。
白述悄咪咪地往府里看了一眼,趁芩九不备,又快速地在芩九唇上贴了贴,这才如奸计得逞了似的飞快地策马扬鞭而去。
府内,玉温弃房中。
“阿桃,你刚才看见了吗看见了吗?”玉温弃喜极而泣。
“老夫人,我看见了我看见了!”阿桃坐在玉温弃床边,二人皆是一副极为癫狂的状态。
“啊,这西洋的望远镜可真是好东西啊!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偷窥又不被我那儿子发现了!画师画师,你给画下来没有啊!”
“报......报告老夫人,画下来了!”画师累得直接瘫坐在一堆的画儿中。那堆画不仅有人,甚至连二人的对话都记录在册。
“好好好,真是太好了,素闻画师有顺风耳之异能,今日一见,果然是名不虚传呀!不错不错,赏黄金万两!
小桃你快来看这个......我儿子偷偷夹肉呢,咦.....亲了亲了,哎哟肉麻死了啊啊啊啊啊啊......”
玉温弃扯着小桃一线吃瓜,她们身前的地板上,还躺着被玉温弃五花大绑,气得嗷嗷直叫的白相之:
“呜呜呜呜呜.......(不知检点!你们不知检点!老夫气死了!)”
午时。
“白述怎么还不回来.....我好无聊啊....”
芩九在院子里晃荡着双腿,趴在桌子上无所事事。白述让她乖乖在家里等着,她照做了,只是芩九除了想白述,完全没有其他事情可以干。
什么叫思念在等待中变得绵长,便是如此状态了。